你好,这里是 BIMBOX,我叫清流。
对,我是一瓶酒,我是来给自己代言的。
今年我两岁多了,我想给你讲讲在我长大的这两年里,发生在 BIM 圈子酒桌上的那些故事。
其实,酒从来没有故事,有故事的都是人。
1
本来我不叫这个名字,或者说,一开始我没什么名字。我出生的地方是贵州印江木黄镇,那里还有个美名叫「茅台酒的第二故乡」。
我的亲爹叫昊威,是 BIMBOX 的老朋友,一开始在一家施工单位谋生。家里原本有个小酒厂,一直是纯手工酿纯粮食酒,十年出一窖,一年出窖十几坛,只在家乡卖。
有一年春节,昊威把我带到了单位,跟身边的朋友和领导一起喝酒,大家觉得我有劲儿、口感好、还不上头,慢慢就开始有人花钱跟昊威买来喝。
昊威不太喜欢他在施工单位的工作,他总觉得前半生别人告诉他的道理,在进了施工单位之后被一个一个打碎,自己想坚守的那种简单的生活态度,也在慢慢变得油腻。
他说,他不觉得身边的人有多坏。项目那么复杂,江湖那么乱,自己也明白什么叫不得已,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本来坚定的东西在变得越来越柔软,当年的小梦想在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但他知道自己只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普通的年轻人,放下一切去远方不现实。
后来有一次他和 BOX 的老孙聊天,说到了自己的烦恼。老孙和他说了句话:与其做个远离城市不染烟火气息,却终将变色的清流,还不如身居闹市,做个看起来庸俗心里却有一番净土的人。
那之后不久,他向公司提出了辞呈,但却不是逃离到另一个江湖去。后来 BIMBOX 的一次跨年视频里,昊威贡献了一句台词,道出了他之后两年做的事:「辞职回家酿酒,再把酒卖回原来的公司。」
生活不易,能养活自己就是最大的体面。
刚开始决心做这个自由职业之前,昊威寄了一大桶纯粮酒给 BIMBOX,感谢他琢磨技术过程的陪伴。老孙他们喝了酒,听昊威讲了他的故事,就决定跟昊威独家合作,每年出窖的十坛酒,BOX 收来一坛,取个新的名字,只在 BIM 圈子里卖。
昊威写给 BIMBOX 的卡片上说「愿你们继续做建筑业媒体的一股清流」,我的新名字,自然就叫做清流了。
那是昊威的第一桩生意,也是 BIMBOX 的第一桩生意,没想到就一直做到现在。这才有了后边的故事。
2
BOX 的熊仔在北京第一次喝到不省人事,喝的就是我。
那时候他和女朋友异地恋,他在北京,女朋友在上海,BOX 几个人刚刚开完一个决定未来的会,是继续全职下去,还是各自上班兼职。全员决定继续坚持之后,他们从原来的办公室搬出来,到熊仔的出租屋里办公。
熊仔那时候动了心去上海和女友会合,跟大家异地办公,后来是他女朋友把他劝回北京:「如果那件事是你的梦想,你就回去把它完成,等我些天,我辞职去北京找你。」
如果说 BIMBOX 是从哪一天开始,由一个 BIM 知识科普的团队,正式变成连接人与人、企业与企业的媒介,应该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吧。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和软件厂商的团队聚餐,不算是商务聚会,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。
聚餐是广联达的几位朋友发起的,前不久老孙他们刚刚去做过访谈。去的时候,老孙拎了 4 瓶酒。上来没多一会儿,在我的帮助下,大家就跳过了生分的商务互捧阶段,聊起了家常。
对面坐着八个人,都是能喝的战士,BOX 这边三个人,只有熊仔跟老孙喝酒。酒下得很快,虽然大家都聊得很开心,但只有 BOX 几个人知道,自己心里有事:创业维艰,前途未卜,酒入愁肠。
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一位东北战士和来自蒙古的熊仔对饮起来,一杯接一杯,都不能代表家乡认怂,很快几瓶清流见底,又在饭店叫了几瓶酒。
单喝我,保证不上头,可你要是掺着喝,我可就管不了了,几杯下去,熊仔就交代了。
那天之后,到场的几位小伙伴都成了很熟的朋友,倒不是因为聊天聊得有多好,而是因为大家结成了革命友谊,共同面对同一个困难——把熊仔扛回家。
熊仔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,顶层六楼,没有电梯。你很难想象,一个人喝到没意识,有多沉。前面一个扶着的,后面两个抬着的,还有两个拐弯时候指挥的,几个女生——当然啦——负责在一旁拍照。
把熊仔扛上楼之后,大家带着一身臭汗握手告别,老孙他们留下来陪熊仔住下,那是熊仔第一次、也是最后一次和女朋友失联,那之后也再没有在 BOX 喝多过。
那一年,BIMBOX 的几位老伙计逐渐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,从熊仔的出租屋搬了出去,换了一间正常的办公室,熊仔的女朋友也在上海辞去工作,两人来北京相聚。
这两件事,我都算贡献了一点点微薄之力吧。
3
2019 年,BIMBOX 的朋友慢慢多了起来,几乎每个圈子里的软件商、设计院、施工单位,他们都认识了几个能聊聊天的人。人和人通过互联网很容易聚到一起,尤其是那些志同道合的人。
老孙他们经常张罗大家聚一聚,有从其他城市来的朋友,也会喊上几位北京的老朋友出来接风,我也被越来越多地带到酒桌上,大家不拼酒、也不劝酒,多少随意。
逐渐地,北京形成了一个十几个人的小圈子,大家平时各忙各的,隔几个月就有人张罗,大家放下身份,聚在一起喝点清流,聊聊小天。
开开总是说,你们每次喝酒,都会聊到很多关于 BIM、关于这个市场很深的话题,这些内容如果放到直播里讲出去,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听。
虽然这么个事一直没有做,有的朋友也不太愿意抛头露面接受正式的采访,但那些酒桌上聊的东西,其实都融进了老孙后来的文字里。而这些人的思考和努力,也让他们在人生的路上不断前行。
那一年,鲁遥还没有那么忙,老孙刚开始写「BIM 软件江湖」这个系列文章,第一个主动打的电话就是给他采访的。他读书的时候就在海外创业,做了一个类似大众点评的 APP,那时候国内的点评和团购都还没出现,回国之后先在互联网行业做事,又机缘巧合进了这个圈子。
鲁遥的性格特别稳,总是淡淡地笑,不多说废话,也从来不喝多。很少聊具体的技术细节,而是喜欢站在大局观上去思考问题。
喝酒的时候,他喜欢讲公司在长时间周期内做的大决定,以及那些决策背后的故事。从他身上,BOX 总能学到长期主义的大局观。性格决定命运,后来他也升到了符合自己格局的位置,去处理更宏观的事情。
吕振是圈子里最魁梧的那个,熊仔喝多那次,最后几层楼基本就是靠他抬上去的。 BIMBOX 和他相熟之后,对他的印象有了 180°大转弯。第一次采访的时候,他坐在老孙、熊仔和开开的对面,对公司的产品侃侃而谈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后来开开对他的评价是「滴水不漏的吕大哥」。
后来大家熟了,才发现其实老吕是最敢说实话的人。这些年一直在一线接触施工单位,他会经常表达自己的思考,哪些做法是错的,哪些事情应该由程序去完成,又有哪些事是算法替代不了的。对工程的理解,让他在产品和战略这条路线上越走越远,也让自己成为了有价值的人。后来 BIMBOX 经常拿他出去吹牛——谁说做 BIM 的待遇低?看人家老吕……
金戈的名字总能在酒局上最先被人记住,因为他的微信名叫铁马。无论酒喝到多少,他嘴上的话题都没有离开 BIM。他带过团队、做过咨询、研发过平台、参编过数据标准,到今天还在翻译和研究各种文献,酒桌上让大家记住的是他对自己行业那份深沉的认真,一个喝了酒还对工作那么认真的男人,很可怕,也很可爱。
这些年他做的事,已经彻底进入了深水区,很多小伙伴都觉得有点跟不上了,但他还是和乐于分享自己的思考。
赵欣那时候已经从中建三局出来,成为了优比北京的总经理,他曾经是 Balfour Beatty 美国公司的 BIM 经理,参与过中国尊项目,最广为人道的就是公众号 JoyBIM 的创作者,每篇都写的特别用心,花几个月时间做调研。老孙每次见面都要夸他是 BIM 圈最能写文章的人,然后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回夸一下,可惜他总是腼腆地一笑说:「没有没有……」
赵欣喝一点酒脸就红,被人一夸脸也会红,有多年的海外设计经验和大型施工单位的工作经验,对 BIM 理解很深,本身还是个工作狂魔,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,最后一个离开,每次喝酒最难叫动的就是他。每次喝酒大家都会说,不怕别人比自己优秀,就怕比自己优秀的人还比自己拼命。
王起航那一年走过了一段时间人生的低谷,第一次创业因为合伙人理念不合,没能成功,还欠了不小的一笔钱。但是「Building Information Modeling」这行字还纹在他的背上,他说,还没干到自己承诺的十年。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,他把创业留下来的一点数字资产卖掉,进了李刚的 isBIM,负责北方市场,重新开始。
一个人的世界观会是自始而终的吗?我觉得不是。
BOX 几个人和王起航多年相识,看到过他创业时对行业的激情满满,也看到他孤身一人时对 BIM 和自我的深深怀疑,看到过他刚进入一家企业、手上没有业绩的迷茫,也看到他后来完成千万业绩之后的重拾信心。每一个时刻的他都是诚实的,每一个时刻的他看待行业的观点也是截然不同的。
后来,每次有人和老孙说:「我对行业没信心了。」老孙都会说:「先解决自己的工作吧,事情顺了,收入上去了,也许想法就变了。」
辞去收入还不错的施工单位,留下老婆在老家,一个人来北京打拼,需要很大的勇气。从一个工程师转身去一家媒体属性的公司,和圈子里成千上万的人打交道,大宝刚来的时候经常因为回复了一整天的消息而烦躁不已,办公室餐桌上的半斤肘子、三两清流就是老孙和他解忧的秘药。
后来,熊仔买了一个大酒坛子,就在餐桌底下,我从茅台镇一路走到北京,一半都成了老孙和大宝的「自留货」。BOX 群里还有个段子:今晚老孙大宝晒喝酒,看来明天要发文了。
4
有一次,BIMBOX 请几个朋友吃饭喝酒,跟人家打架了。
这位老哥的故事不好讲真名,就叫他巍哥吧,在一家中字头的国企单位做 BIM 中心的负责人。那天的局,他到得最晚,路上打电话说单位有点事,让大家先开始。
北京经常聚的小圈子,巍哥也来了不止一两次了,那天大家一看他就有点异常。一开始坐在那喝闷酒不说话,喝了一会儿,话变得又多又冲。大家都还没什么事儿的阶段,他就喝多了。
后来巍哥去卫生间,大宝和肖阳陪着去的,老孙正在屋里聊着天,大宝电话打过来:「彬哥,快来!打架了!」
老孙和熊仔他们跑到卫生间的时候,对方的人已经跑了,巍哥、肖阳和大宝都坐在地上,已经打了报警电话。巍哥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,还在那迷迷糊糊地喊:「我手机呢?我手机呢?」
那天晚上,开开和老孙送巍哥回家,一路听他含糊地念叨,熊仔和大宝他们在派出所做笔录到凌晨三点,其他人则是不欢而散。
第二天酒醒了,巍哥给大家打电话道歉,说是再请一顿,给大伙儿赔个不是,大家说没出啥大事,叮嘱他下次少喝点,这事儿也就慢慢过去了。直到很久之后,他在东三环一家日料请老孙吃饭聊天,问起这件事,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回事。
「我在国企呆这么多年,喝酒就是一个稳字,人生中唯一一次失控撒酒疯,被你们给撞上了。」
原来,那天他喝酒迟到,说的「单位有点事」,可不是小事。两位大领导搞政治斗争,对于下面干事的人来说,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惨烈。国企不像私企,输家不只是辞职那么简单,可能下半辈子就要断送了。
这件事前前后后持续了半年时间,大家聚餐吃饭那天,就是案子宣判的前夜,好的结果就是当枪使被干掉,坏的结果可能还得当个替罪羊,吃几年牢饭。而作为一个局中人,最让人绝望的就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像一只被绑在树桩上的绵羊,眼巴巴等结果。
也许,中年男人的隐忍和崩溃之间,只差一杯酒。
最终,事情算是最好的结果,巍哥离开了公司,重新开始。BIM 这件事,他还会继续干,在哪倒的,就在哪爬起来。
5
2020 年,我本来可能要和大家道别了。
自从三年前老孙写了一篇关于昊威的故事,之后就再没有写文章宣传过我,只有一些圈子里的老朋友知道,清流还在卖。
昊威说,粮食酒成本确实是高,五斤粮食才出得到一斤酒,而且特别占地方、花时间。家里的地全都被修成酒窖了,全埋着酒坛,一坛酒下去再上来,就是整整十年,每瓶酒里面都藏着一片地十年的成本。
价格不低,也就只卖给懂的人,作为一个创业团队,这点入账也算不上太多。年中的时候,开开提出建议,要不然清流酒不做了吧。
正赶上老孙那时候要出一趟很长的差,走访几个城市。出差回来之后,老孙跟开开说:「要继续做下去,它不是个好生意,但它已经有了些圈子文化符号的样子了。」
老孙去了好几座城市,见了上百个人,有的聊合作,有的录采访,也有的晚上留下来喝酒。酒桌上经常有人提起来,「老孙你们那个酒不错,上次我见几个搞 BIM 的朋友带了一瓶,大家还都挺认的。」
在成都,任睿安排了一个局,请了圈子里几位朋友一起聚聚。一进包间,老孙看见桌上赫然摆着两瓶清流,特别感动。他朝任睿作了个揖说:「任老板,在我这儿买酒还请我喝,这太不好意思了吧?」任睿说:「我平时不怎么喝白酒,专门买来就是留着请你的。」
后来经常有人和小编聊天,都会说起:「我还跟你们老孙喝过酒呢。」
所以,老孙他们就商量,如果能让这个小圈子里有这么一瓶酒,是只有自己人才认的,那就继续把我做下去吧。也许我会是一个合适的伴手礼,也许是饭桌上的几句共同语言,也许是三五好友的一个默契眼神。
对了,还记得来北京和熊仔会师的女朋友吗?他们结束了好几年的异地长跑,前些天终于订婚了。熊仔内定了200份清流,准备今年的婚宴上用,最近我正在想祝福的词儿呢,有好建议告诉我哦。
2020年,开开牵头给我设计了一套全新的包装,盒子是漂亮 BOX 蓝,瓶子是清流白,上面印着王维的诗句:「乔木万馀株,清流贯其中。涟漪涵白沙,素鲔如游空。」而我的内在,还是一成不变:52 度,有劲儿,够香,不上头。
2021 年的春节临近,开开又给我设计了春节红瓶特别版,盒子换成了红色,瓶子上的刻印变成了金色。希望这个春节,我能在你的酒局上,给身边的人添一份喜气。
谢谢你听我讲完自己这几年看到的故事,也希望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值得的未来。
今年的两坛,被老孙和大宝私吞了不少,剩下的不多了,卖完就等下一坛十年启封,点下面的链接,我穿着白瓶经典装和红瓶节日限量装,在店铺里等你,春节前制备年货,限时包邮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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